10.
先不提自己的舉動讓人家受到了多少心靈衝擊,林滔第二次的外語學院之行那真恨不得能撸膀子上。
「林警官,你這就讓我很難做了!」
說話的中年男子一臉敷衍的市儈微笑,面對意圖徹查校園的官方人士,他的啤酒肚就是萬里長城。
「現在可是上課時間,就算你們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損害大家學習的權益啊。」
和活人打交道時向來是背景版的秦銘就看到林滔隱蔽地翻了個白眼,笑得同樣不輸對方客套:「那必須的,咱們局長可是耳提面命,要我們除了偵破案件外,也要維護校園質量呢!」
「那真是麻煩你們警官了。」這副校長也真不愧是招生辦主任,不僅臉皮厚得可以,還陰陽怪氣地暗諷他們不幹正事。「那有什麼需要你們吩咐秘書就行,我系上還有課,先告辭了。」
他的背影一出視線死角,林滔便瞬間垮下了臉。秦銘感受到他先是幽怨地瞟了眼自己,然後才把目光移到負責和嫌疑人約見的弟兄們身上,「怎麼樣?」
「部分有些抵觸,不過最後都同意了。」
「那咱們就約在這吧。」林滔話音剛落,就見他帶著無往不利的笑容,望向一旁美其名曰留下來幫助他們的監視者:「可以吧,秘書小姐姐?」
{黃芮佳,20歲,死者前女友,英文系大三生,攝影俱樂部模特。}
{不在場證明:自述案發前後於9樓茶道室進行拍攝,直到墜樓引發騷動才知死者身亡。同社團的模特許琥可佐證?}
因為親身經歷過摯愛的死亡,秦銘知道那種大腦一片空白、彷若行屍走肉的感覺。所以儘管黃芮佳已經跟張維克分手了,她平靜的模樣還是讓眾人眉頭直皺。
「覺得我很可疑?」對方倒也敏銳,面對多名刑警的壓力,只是輕輕笑了笑,「雖然確實挺想殺了他的。」
就算秦銘是半室內工作者,聽見這樣坦蕩的話也不禁銳利了眼神;黃芮佳卻像全然沒察覺到周遭的低氣壓,面上一副諷刺的神情:「你們應該有看新聞吧?Victor──張維克就是那種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渣,他做過的事甚至遠比電視上報導的還多。」
「所以,是,我非常開心他能夠去死。」
即便是負責端茶倒水的秘書,也可以察覺到她心裡如有實質的恨意。
11.
{由利,19歲,死者學弟,日文系大二交換生,攝影俱樂部打雜。}
{不在場證明:自述案發前已返回宿舍,但監控因技術原因,無任何物證。}
「所以,是你聯絡媒體的?」
不同於黃芮佳的過度坦蕩,或許因為長年被張維克勒索,由利既埋怨警方當初的不作為,又希望能洗脫自己的嫌疑。
「我……我就想讓他吃點苦頭。」
他吞了吞口水,目光驚懼地在宋歌還有林滔身上來回,「所以中午和他吵過之後,就打了爆料電話。」
「那你知道那個貼子是誰寫的嗎?」
從目前為止的狀況來看,由利的舉動並非他們一開始推測的那般,是兇手早已預謀好的,宋歌便和自家隊長交換了一個眼神,將話題轉到了發文者的身份上。
「我不是很清楚。」由利搖了搖頭,說到被勒索的事,終究是大男子主義國家的人民,雖然性格內向還是不免尷尬:「我的⋯⋯問題,其實知道的人不少,不過都被張維克聯合校方給壓下去了。」
宋歌聞言眉頭一挑,撇頭看去,果不其然林大隊長也是同樣的表情。
「那麼,警官小哥哥,記得要約人家喔。」
一張印著唇印的名片被塞進他的夾克口袋,李惠理嬌笑著留了個飛吻,扭著腰肢離開了會議室。劉榮面色尷尬地看著小夥伴們瞬間爆笑。
「抱、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!」宋歌毫無形象地笑趴在桌上,眼角都滲出淚來:「很久沒看到那麼直接的女孩子了,你真不約一下?」
劉榮呵呵一笑,面色核善地把那張名片撕成了渣渣。
「咳!」
見狀宋歌清了下喉嚨,便正襟危坐了起來,非常有點數得讓劉榮有脾氣也不知道怎麼發。
林滔一看沒有瓜吃,也恢復了隊長本色,無縫接軌地切換成了工作模式:「大家怎麼看?」
「我覺得不是她。」
劉榮會這麼回答自然不是因為饞人家身子,而是拜金拜到李惠理這個份上,還如此忠於自己的選擇確實罕見。
「那我就直接寫上去囉?」林滔環視了一圈小夥伴,見無人提出異議,便攤開了卷宗。
{李惠理,26歲,死者床伴,英文系助教。}
{不在場證明:自述案發當時正與其副校長發生關係。無監控證明,但已排除嫌疑。}